約翰就找到德里克和左恩來到了大陽台上,左恩來找他肯定不會是蹭飯。 封瑾修聞言,眼裡的流光突然傾泄出來,好似傍晚的霞光氤氳過來,輕柔的將人包裹住,雖不熱烈,卻輕而易舉的直擊人心。
奚淺眨了眨眼睛,拿了一塊瓊玉糕,轉身就走,「我先去看看五姐和六姐。」
封瑾修:「……」
他端著一盤瓊玉糕,站在院子里,突然一陣風吹過來,把剛才的繾綣擾亂得一乾二淨。
奚淺先去了鳳輕舞的院子,走過去,她的院子要近一點。
「小七,你來啦!」鳳輕舞也才醒過來。
「五姐,感覺如何?」奚淺在她的床邊坐下來。
「活著的感覺真好。」
她雖然受傷過重,但也是有一丟丟意識的,能清楚的感覺到小七為她們所做的事情。
劫後餘生,她最慶幸的,就是有這麼一個內心柔軟的妹妹。
好不容易,活下來,這種感覺,無法用言語形容。
「五姐。」奚淺拍了拍她的手。
「我沒事。」
「嗯,我知道。」姐妹倆相視一笑。
「對了,出賣你們的人,是夜家的夜微曦,她現在就被關在鎖魂塔,你和六姐都可以親手報仇。」鎖魂塔,是鳳家一處最恐怖的地方。
顧名思義,就是鎖住靈魂,讓你日日受煎熬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夜微曦這段時間可不好受,不過,無論她受多少折磨,她都沒有求死的資格和能力。
他們不允許!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鳳輕舞輕輕的點頭。
她一開始心裡就有猜測,倒是不怎麼驚訝。
畢竟,夜微曦在玄天宗的時候,就一直針對她們。
報仇是必須要報的,但不急於一時。
奚淺在她的院子里呆了一會兒,就去玉晚煙的院子了。
玉晚煙的院子里,鳳玉傾夫婦也在。
「小七來啦!」鳳玉傾連忙站起來,她本來就喜歡奚淺,現在就更甚從前了。
「玉姨,姨父,六姐怎麼樣了?」
「淺淺,我挺好的。」玉晚煙笑著說道,眼裡也還是有劫後餘生的感覺。
這一次,她真的是死裡逃生,如果沒有奚淺,她肯定是已經沒命了的。
奚淺點頭,幾人聊了一會兒,她正想告辭的時候,玉笙歌突然叫住她。
「小七,等一等。」
奚淺停下腳步,「姨父,怎麼了?」
「這個給你,關於你救了煙兒,我……很感激,這個只是我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,你收著。」
「姨父,六姐是我的姐姐,我救她是應該的。」
「不。」玉笙歌搖頭,「這個世界上,沒有什麼是應該的。」
端看個人怎麼做。
而小七,對她的親人,一直是柔軟至極的,一顆赤誠之心,令他動容。
「這個就是我偶然得到的,你是雷靈根,對你才有用,你千萬要手下。」
奚淺看著遞到手邊的盒子,無奈的笑了。
她接過來,也沒打開,裡面肯定是貴重的東西。
「謝謝姨父!」
「不,是我們謝謝你才對。」
奚淺拿著盒子回去,還沒打開,就聽到封瑾修說他要回去的事情。
頓了一下,「你,要閉關?」
「嗯,阿淺,我不想騙你,我這次……受傷了。」
奚淺抿了一下嘴角,她知道,她一直都知道。
「阿瑾,我和你一起回去,我也要閉關。」
現在,她想陪在阿瑾的身邊。
「真的?」
「嗯。」
「歡迎!」封瑾修笑了。
兩人商量好,就去見明雲霄和鳳華傾。
「你們兩要一起回玄天宗?」明雲霄眯了一下眼睛。
「是的,爹,阿瑾要閉關,我也要閉關梳理我的修為,所以,就一起了。」
「嗯,我不阻止你,但是,你要記得,好好保護好自己。」
「放心吧爹,我會的。」
「雲叔,我會保護好阿淺的。」封瑾修知道,他想要的,是自己的板正。
「好,我信你,你可不要讓我失望!」
「一定不會!」
她們都已經說好,鳳華傾也沒什麼好說的,只是叮囑女兒要小心。
不過,他們現在還不能離開,還有白羽然幾個沒有安頓。
這幾天,他們也把鳳家逛得差不多了。
在奚淺找他們的時候,他們就考慮清楚了。
「奚淺,我們還是去南域,南域才適合我們。」白羽然說道。
「你們都決定好了嗎?」奚淺看著他們。
「嗯,都決定好了,我們準備去萬劍宗,萬劍宗的模式和行事風格,是我們喜歡的,也適合我們。」宮夙夜說道。
奚淺看了他們一眼,見他們全部都點頭,失笑,「萬劍宗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去處。」
「萬宗主和我舅舅是至交,我會給他傳訊,讓他照看你們的。」
「不用麻煩,我們加入萬劍宗慢慢來。」
奚淺笑了,「那好,我聽你們的。」
「對了,不給宗主傳訊,那就給我一個朋友說一聲,她是萬劍宗的弟子,你們有什麼不懂的,都可以問她。」
這一次,他們沒有拒絕。
奚淺也就拿出了傳訊符,給慕思卿發了過去。
「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起程,我讓人送你們過去,或者,你們想在中域逛一逛也行,反正有的是時間。」
「不用了,我們還是去南域吧,逛中域,以後有機會來的。」
他們現在實力都很低微,根本就沒有自保的能力,現在最重要的,就是修練。
奚淺也沒強求,「那我讓人送你們,對了,這個給你們,不是饋贈,是作為朋友給你們飛升的禮物,不準推辭,都收下!」
她拿了五個儲物戒指,裡面都是丹藥和陣盤,還有一天一些高階的法器和符篆。
反正都是平常會用到的。
幾人看到裡面的東西,都特別感動,這是考慮到他們修為低,才飛升,沒有什麼根基,可以說準備得很用心了。
「不要告訴我你們要推辭!」
「推辭個屁,我們是傻子嗎?我才呢!」白羽然吸了一下鼻子,把戒指接了過去。
正準備拒絕的宮·傻子·夙夜:「……」
最後,他們還是都收下了。
鳳家的人知道他們要離開,也奉上了厚禮。
每個人都有一份見面禮。
白羽然和納蘭黛還有另外單獨的一份,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儲物戒指。
。 朽月被魘髏奮力拖曳出洞后沿路返回冥殿,當兩人踏上洞外那條白陌道時,卻始料未及地將白陌道上長著的白草點燃。
魘髏哀呼不妙,眨眼間大火已在蜿蜒曲折的白色小路上迅速逃竄,猶如將一條導火線點燃,而導火線牽扯的是整個地府!
他心急火燎地往回趕,手裏拽著越發沉重的朽月,回頭一看,這位縱火犯四肢軀幹還似乎伸長了不少。
朽月此刻正用手扯住另一端的縈夢索,逼得他不得不立馬停下。
「姑奶奶,你這會怎麼又開始變身了?本帝沒工夫跟你在這拉拉扯扯,瞧你乾的好事!現在白陌道上起了大火,火勢正在不斷蔓延,要是把整個地府燒着本帝跟你沒完!」魘髏沒好氣地雙手叉腰,沖着朽月就是一頓臭罵。
朽月雙手稍微用下力,輕鬆地就將捆在身上那根被燒得焦紅的鐵鏈掙開,身上的青焰火勢漸弱,她的意識勉強從混沌中蘇醒。
低眉看了眼下方變成一條火龍的白陌道,朽月的手掌中旋起一股勁風在往下拋出。不多時,青焰好似聽話一般被她收回到掌心,整條道上的大火這才偃旗息鼓。
「得,以後白陌要改名為『黑道』了!」
魘髏一臉菜色地瞅著被燒成灰的小路嘆氣,不知突然想到什麼不妙的事,他用手在頭上摸摸索索,然後捂著焦成一片的銀色鬢髮臉色更差了。
他生無可戀地對朽月說:「大爺,以後您有病期間本帝恕不接待,建議還是到別的地方溜達溜達吧,瞅見沒,本帝一頭柔滑的秀髮都快被你燎禿了!」
注意到面前這位縱火犯很沒道義地在憋笑,魘髏怒道:「你還笑得出來!大爺,要不是本帝阻止得及時,這會兒本帝該無家可歸了罷?還有,以後不准你接近地府禁地,你個挨千刀的危險分子!」
聽着魘髏滿腔義憤地控訴著自己的劣跡,朽月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:「魘髏兄,是你非要把本尊帶下去的你忘了?罷了,本尊這就走了。」
雖說體內戾咒有所退散,但朽月還是不能掉以輕心,她當即念了一道火訣離開,轉瞬間在魘髏的視線中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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朽月從地府回到千茫山時已是殘陽傍西,天邊晚霞染紅了半片天穹,山林鳥獸聲此漲彼伏。
夜幕漸漸黑沉,經過朝塵觀附近時,朽月隱約看到林子中一抹火光在移動,呼喊聲接二連三。
等走近時才聽清他們是在喊柳蘭溪的名字,不用想也知道這野孩子不知跑哪貪玩忘了歸家。朽月沒有閑心去管別人的事,徑自拖着受戾氣荼毒的軀體回到了鷺沚居。
朽月沿着斂霧湖往住處走去,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,由於手僵硬得不聽使喚,她用腳踹開緊閉的木門,『哐』地一聲響驚起外面湖灘邊棲息的白鷺。
她沒工夫點燈,看到鋪着獸毯的搖椅時突然如釋重負地躺了上去,確切地說是砸上去的,也虧得搖椅結實沒被壓壞。朽月只覺疲憊不堪,顧不上調理紊亂的氣息,她打算先睡上一覺。
不知是不是受戾咒的干擾,她過了許久才察覺到屋子裏多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,接着對門裏面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「誰!」
朽月驟然驚醒,一把卧室推開卧室虛掩的門扉,只見突然從床上爬下來一個影子。有東西偷闖進來了,而她竟然現在才驚覺!
朽月熱血突然躥到頭頂,戾氣迅速充盈周身,尚還處於『月食』狀態的右瞳乍地一縮,下一刻她便猛地抓過那抹影子扼在手中,手心甚至生起了青焰。
「咳咳……」扼在朽月手中的『東西』發出一陣難受的咳嗽,一雙小手突然握住了她青筋突兀的手腕。
藉著手中紫光照明,朽月發覺自己掐著的竟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!朽月驚嚇得慌忙鬆開手,意識回籠時那小孩早已暈厥在地。
朽月袖子一揮將房間燭火點亮,這會才看清這小孩不是別人,真是朝塵觀在四處找尋的倒霉孩子柳蘭溪!朽月驚魂未定地喊了他幾聲,奈何蘭溪雙唇緊閉,面呈紫色……
朽月忙用食指探了探小孩的鼻息,發現竟然已沒了呼吸!
她心道不好,如果將人不小心弄死了沒法跟柳初雲交代,搞不好還得跑一趟地府救人,到時魘髏指不定會如何看她笑話!不過慶幸的是蘭溪魂魄未曾離體,朽月覺得還有救回的可能,於是小心翼翼地抱起這孩子放到床上。
這位在神界叱吒風雲的堂堂靈帝,頭一次感到力不從心,她已經往蘭溪體內輸送了大量靈氣,然而這孩子依然毫無生氣。
朽月心情複雜地看着這個可憐孩子,又注意到他脖子上還殘留着被火焰灼燙的傷痕時,她的良心頭一次備受煎熬。
正打算放棄,她忽然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從茂松老道手上得來了幾粒丹藥,這個時候興許能派上用場!
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她從乾坤袖中找到了被遺忘的丹藥,想也沒想就一股腦全塞進蘭溪的嘴裏。
也幸虧這茂松老道的丹藥果奏效,不一會柳蘭溪醒了,只見他面色憋紅地掐著自己的脖子,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下不去,拚命地咳嗽想將東西吐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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