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沒有搞錯,姑奶奶給你三分顏色,你不感激也就罷了,還打算開起染坊了是吧。
曹婷自然心中不爽,不滿道:「哼,不妨告訴你,明日只有一碗菜,名喚『珍珠翡翠白玉湯』,你要是不要?」
郭嘉一愣,搖頭苦笑道:「清水寡粥也好,難得大小姐竟有如此雅興,尊駕莫不是專程來此調侃郭某?」
「吃你的便是,哪有如此多的廢話,小心噎死你!」
「嗯,實乃人間美味,可惜,明日之後便無有了。」
「那便軟語相求兩句,興許哄得本小姐高興了,復會再來也未可知。」
「呵呵,大小姐,汝是否想多了,大丈夫豈可因口舌之欲而折腰,不過,郭某得蒙小姐連日扶照,道聲感謝也是應當。」
「何人需你來道謝,拿來。」曹婷傲嬌地伸手奪過郭嘉手中的碗筷,一幅不讓他吃得安穩的氣呼呼模樣。
郭嘉微微聳肩,笑而不語,反正他剛好吃飽了,樂得順水推舟。
跟曹大小姐拌拌嘴,郭嘉還是蠻開心的,總之,兩人之間的關係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。
其實郭嘉心中一直存在着一個疑問,很想問曹婷來着,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,或者也可理解為何時開口更為恰當,那便是他到三國前的那一夜,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,以至於他這位西貝貨莫名其妙的佔了正牌郭嘉的身軀。
正當他組織措辭準備開問的時候,曹婷忽然手提一塊白絹向他詢問道:「此文章可是先生所寫?」
郭嘉抬眼一看,正是他方才奮筆疾書的東西,於是點頭道:「有何不妥?」
曹婷一攤白絹,伸出蔥白玉指點着前頭幾列標題,皺眉道:「先生有所不知,這屯田之令荀先生早些年間便已聯和幾位大人一道諫言過家父,還錄有細規多達百餘則,今先生欲向家父獻屯田之策,怕是會遭人詬病,或言先生是在拾人牙慧坐享其成,明知如此,先生何不即可住筆,再尋良策獻上。」
「有了?」郭嘉微微一愣。
「嗯,有了。」曹婷粉嫩的脖頸像裝了彈簧似的直點頭。
「誰的?」
「呸!」曹婷一歪腦袋,本是不解其意,然架不住這妮子天生聰慧,心念只是一轉,便若有所悟,只見其紅霞布頰,白眼翻飛,惱地她直接朝郭嘉啐了一口,倒是別有一番風情在其中。
「呵呵,戲言耳,小姐莫惱,古人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,小姐也莫要急於蓋棺定論,不妨試着往下一觀。」
「也罷。」
曹婷依言沉下心思看去,越看那雙翹睫毛就抖的越快。
暗中窺視的郭嘉,嘴上雖是自信滿滿,實則心中忐忑,猶如在心口吊著十五隻水桶,那是七上八下。
他哪知道屯田令這麼快就出現了,不是說好的要到建安元年(196年)才頒佈的嘛,難道因為他這隻小蝴蝶將歷史給撲騰壞了?提前兩年就出來了?
那完了,一想道自己騙吃騙喝的偉大計劃尚未實施就已破產,他的心便是哇涼哇涼的。
其實,是郭嘉想岔了。
萬事萬物都有個發展的過程,好比這屯田令,其實打秦孝公的時候就已經有了,是由聞名天下的商鞅所提出來的,至於效果嘛,秦國之後能一統六國,無疑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即便如今提前出現,那也絲毫不覺奇怪,至於為什麼史書記載直到建安元年才出現,那完全是因為歷史只書寫大事的結果,絕不會花濃重的筆墨去記錄小事的經過。
黃巾之後,百姓流離,田地敗壞,又遭逢連年災害,民不聊生。
別看僅寥寥幾字,那裏頭包含着數以萬計的悲慘冤魂。
放眼天下,試問哪個諸侯不缺糧食?養十幾萬兵馬又不似養牛羊雞鴨,往山上山下一趕就可以了。
實則,幹得都是屯田的事,只不過,其收效是多還是寡,則又是另一回事兒了。
……
「咦!」
大小姐一聲輕嘆把正在神遊的郭嘉給召了回來,趕緊開口詢問:「大小姐可是覺得不妥?」
曹婷淡淡搖頭:「倒不是,先生屯田之法比之婷兒所知更為精闢,且十分利於布政實施,僅是先生這筆字,實在是……呵呵,莫非先生寫得是狂草?」
曹婷也不知該如何形容,看着手上那如雞爪扒拉過的文字,柳眉緊皺那是肯定的,當然,還有些許的尷尬夾雜於俏臉之上。
「……」郭嘉很是無辜的望了面前妹子一眼。
你乾脆說丑不就得了,至於把你糾結成這樣嗎?
用刀刻字好歹跟硬筆沾邊,郭嘉自然有點心得,那書簡刻的,嘖,漂亮,就跟鋼筆字帖似的。
可論起毛筆,那就只能說叫人勉強算是認得出來。
其實這也不能怪他,若不是那真郭嘉早已書寫習慣,成為了一種身體的本能,他這西貝貨恐怕連毛筆都提不起來,更別說寫什麼大篆小篆隸書草書了,就知足吧。
「言下之意,大小姐認為此令可行?」
「自然,只是這字……」
「咳咳,關於此事,大可揭過不提。」
見郭嘉老臉通紅隱隱帶着一番乞求的模樣(僅曹婷自認為),曹婷沒來由得就是心中一陣得意,心道:「喲,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。」
這一高興,居然忍不住朝郭嘉遞了個媚眼,電的郭嘉一個激靈,立馬正襟危坐,冷汗直流。
曹婷微微聳肩,語帶施捨道:「哎,罷了,得空本小姐再替先生謄寫一份便是。」
眼見曹婷乾脆利落得將其好不容易寫成的東西收入囊中,郭嘉一陣欲言又止,腹誹道: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,你當哥這兒是婦女乾爹『阿狸爸爸』是吧?沒事就來這兒淘寶啊,不問自取是為賊也,造嗎?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!」
想是這麼想,郭嘉可沒敢說出來,這位姑奶奶翻起臉來,足可用化身「黑寡婦」來形容,絕逼可怕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哥忍了,大不了咱回頭再寫一份。
「呀,天色已然不早,就不多打攪先生了。」
「郭某恭送大小姐。」郭嘉起身微微作揖,又殷勤地送其出門,權當是恭送食神了,好歹人家姑娘天天帶吃的過來,郭嘉也不能如此沒心沒肺是吧。
……
第三天,曹大小姐還真是說到做到,郭嘉看着眼前的稀粥嘴角直抽抽,他倒是小看了女人的那股小心眼,都過了整整一夜,還惦記着呢。
得,吃唄,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己。
曹婷一邊看郭嘉喝粥,一邊美目在其屋內狂掃,有那麼一瞬間,郭嘉還以為他是遇上防疫期間的安檢員了呢。
「先生今日可有大作?」
「無有。」郭嘉答的乾脆。
「哦。」小姐姐很是失望,連收拾碗筷的動作都較為輕緩,看上去有心事似的,也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「有心事?」郭嘉忍不住問了一嘴,這一開口就後悔了,咱去摻和什麼。
曹婷聞言頓時俏臉一喜,兩隻大眼睛撲閃著望了過來,輕啟朱唇道:「也不是大事,聽聞近日家父特來尋過先生。」
「確有此事。」
「敢問先生與家父那日所議究竟為何?」
郭嘉心弦一顫,摸著鼻樑尷尬道:「這個,大小姐恐心中已有所料,無需郭某再提。」
曹婷輕撫眼角,又見郭嘉對其目光閃閃爍爍不敢直面,便幽幽起身朝外而去,留言道:「明日吾將出城一趟,已令貼身婢女替之,望先生好自珍重。」
「哎……」郭嘉來不及出言挽留,卻見伊人縹緲,早已失了蹤跡。。 當頭頂那浩蕩的氣息一閃而逝,雲笙識海中的殘魂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暗暗擦了把冷汗。
心中狐疑。
「那件羽化珍寶的主人不是為了這小子而來?」
直到感應到那股氣息完全消失,他才徹底放下心。
覺得應該是有大能從這裡經過。
同時心中暗暗震驚。
「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,不僅有傳說中的純陽法寶,就連羽化珍寶都隨處可見,這真是大道凋零的末法世界嗎?」
「雲老,你剛才說什麼?」
激動的情緒過後,雲笙這才想到腦海中有什麼聲音響起。
雲老氣得直翻白眼。
語氣奚落道。
「我說,你如果真不想失去這小子,就趕緊把他給藏起來。不要忘了,你這破宗門裡現在可有一個元嬰呢。」
「啊呀。」
雲笙頓時驚出一身冷汗。
她差點忘了。
元嬰大修神念可以輕易覆蓋整個雲溪宗。
阿生在這裡根本藏不住。
得想辦法躲一躲。
可是,躲到哪裡好呢?
她一下子急得團團轉。
「這小子遲早會是個大麻煩,我勸你還是早點把他給扔了吧。」
對於腦海中的抱怨,雲笙權當沒聽見。
反正雲老看不慣阿生已經不是一兩天了。
她現在竭盡腦汁,想著怎麼能夠躲過元嬰神念的探查。
這還真是難題。
以雲溪宗的情況,別說元嬰了,一個金丹神念一掃,整個宗門都一覽無遺了。
想要藏下一個大活人,真是難上加難。
急切間,她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雲紋古戒上,忍不住拍了拍額頭。
苦笑,「都被急糊塗了。」
她怎麼把它給忘了。
他就是被她裝進雲紋古戒給帶回過的啊。
高空上,看著女主誘哄著男主進入手中的戒指里之後,白露便不再關注。
接下來女主就會有一段安穩的修鍊時期,然後在男主的強大武力下裝逼打臉。
不過,想要真正搞出大事來還要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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